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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你是另一个无法触及的自己——读《质数的孤独》

2013-02-04 11:42

摘要:国家旅游地理2月4日 在数学里,有一个概念叫质数,只能被自身和一整除,孤独而落寞。而他们就是这样的一对孪生质数,无限接近,却终于无法触及到彼此,只能隔着永远的结界,相互瞭望,用灵魂相交。 笔者手记 从本质上来说,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数学上毫无天分

    国家旅游地理2月4日  在数学里,有一个概念叫“质数”,只能被自身和一整除,孤独而落寞。而他们就是这样的一对孪生质数,无限接近,却终于无法触及到彼此,只能隔着永远的结界,相互瞭望,用灵魂相交。
                                        ——笔者手记
     从本质上来说,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数学上毫无天分,一些看似逻辑缜密的公式和概念,于我便只能是模糊暧昧,难以理解的晦涩。初读保罗·乔尔达诺这本《质数的孤独》,曾数次看不下去,今日一口气尽然读完,才知道一本好书,早已超越了学科领域,与偏爱无关。

    
马蒂亚无疑是一个数学天才,这和他那个天生不足的妹妹截然不同,童年里一次几秒钟做的选择,却让他承受了一生的痛苦——孪生妹妹的失踪,让他在看见所有尖锐物品时都有想将它们刺入自己肌肤的冲动,他相信自己是质数中的一个,除了自己,只剩下一个空虚的“一”。马蒂亚的高中同学爱丽丝也有着痛苦而不忍揭开的过往,不喜欢滑雪的她从小被父亲的权威压迫着做一些自己并不能全情投入的事情,一次滑雪场的意外使她不得不接受终身残疾的命运。

    
偶然的相识,马蒂亚发觉爱丽丝仿佛就是自己生命里那个孪生质数,他们背负着痛苦和歧视,隐忍着孤独和冷漠。从少年到成年,他们生命的集合一次次会集,却又始终无法真正接触到彼此;他们努力清除着那些看不到的隔阂,明明想靠近,却又永远分离。

    
多年后,他们相见,却终于在时光里改变,爱丽丝不再了解马蒂亚的一切,而马蒂亚也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回到爱丽丝的世界。爱丽丝走进马蒂亚孪生妹妹丢失的那条小溪,在清冽的溪流里躺下去,眼前的世界又一次回到了多年前滑雪场的那一片寂静——她已经不再担忧是否有狼群要来将她吞噬,只对着澄澈的天空露出淡淡的微笑。

    
哪一样会更孤独,活在一个没有人的铁塔,还是心里的爱永远无法递出?

    
这个问题久久地回荡在我的脑海,不时撩乱情绪。这个世界上也许并不存在着遗憾,也没有所谓的失之交臂,有的,只是我们领受的天命。生命的残酷就在于我们明明把所有的惨烈都已经看清,却又无怨无悔地投身进去。质数原本就是孤独的存在,马蒂亚却遇到爱丽丝,爱丽丝却爱上了马蒂亚。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生相依。”——我想起了舒婷那一首《致橡树》,那一株爱上橡树的木棉,她爱的不仅是他的伟岸和威仪,更有他坚持的土壤和脚下的土地。也许他们也是一对孪生质数,在不同的世界里,根植于不同的土壤,吐纳着相同的呼吸。

    
到底该为马蒂亚和爱丽丝在茫茫人海里一眼辨识出彼此而欣喜,还是不得不悲慨叹息于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不,也许一段爱情的终结,是一段亲情的蕴蓄,即便马蒂亚和爱丽丝始终无法触及到彼此,权且让我留以一丝丝的希冀。可质数的孤独是无限的,因为质数的世界没有尽头,即便费尽纸张运演,笔尖下依然是蠢蠢欲动的下一个质数,下一场即将上演的永恒孤独。

    
如何不让自己溺亡在海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不走进那一片湛蓝的诱惑。

    
如果马蒂亚和爱丽丝没有相遇,又或许相遇了,却没有辨识出彼此的投契,就不会有一次次错过的遗憾,一次次心碎的分离。也许,那一片爱情的深海给了他们太多可以慰聊的想象,所以,他们不但走了进去,并未浅尝即止,最后便成为漂泊在海面,浮浮沉沉无法逃脱的泡沫。

    
“哪样比较孤独,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爱。还是心里爱着一个人,却始终无法向爱靠近。”保罗也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谁也不爱,至少能孤芳自赏,虽然阴郁,至少也不曾伤害;心里爱着一个人,却始终无法向爱靠近,就像是饥渴的旅人看着不远的绿洲,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马蒂亚和爱丽丝留给了我们太多遗憾。失去了那么多,却也始终不悟——不悟于昨日不可重现,不悟于执著也是顽固,不悟于生死相隔本应相忘,不悟于天真到以自伤来获取救赎……我宁可相信孤独是一种想象,是一种因为思念而起的幻觉,这种幻觉太过真切。
流年使人沧桑,却也曾温柔过岁月,静默了时光——我们歌颂生命,即使充满了疼痛迷惘,让我们遍体鳞伤?青春给了我们太多骄傲的资本,让我们始终不肯低下昂起的头颅,却终于被自己的轻狂所伤。时间没为我们停驻太久,命运也从不会过分偏私,当所有的错过都已铸成,还有没有敢去回忆的力量?

    马蒂亚啊,爱丽丝啊,至少你们曾经勇敢地踏入深海,至少你们曾经浅尝过爱情的甘香,至少你们曾经不计代价,毫无畏惧地相认。还是说,你们的爱情原本并不是深海,而是隐藏在深海里的海妖塞壬,再美丽的歌喉,也不过是冥界的引路人。而你们那样无悔,即便是被卷入漩涡,哪怕是变成泡沫;你们那时并不知道,泡沫的结局,注定了是破碎的。
也许那样一个和我孪生质数般存在你,是一个无法触及的自己,明明很了解,无限想靠近,却终于发现那毕竟是已经从灵魂里剥离出去的空壳。27608899666492760889966651,这两个数字属于马蒂亚和爱丽丝;那么,哪一个质数,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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