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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卡夫卡

2013-02-01 16:29

摘要:国家旅游地理2月1日 卡夫卡有着多种身份,他是奥匈帝国臣民,血统是犹太人,生长在布拉格,用德语写作。他生活在一个动乱的年代,作品内容却与此无关。他一生平平淡淡,内心深处却充满恐惧。世界与他的关系,完全不同于世界与我们的关系。这使他像个不谙世事


    国家旅游地理网2月1日  卡夫卡有着多种身份,他是奥匈帝国臣民,血统是犹太人,生长在布拉格,用德语写作。他生活在一个动乱的年代,作品内容却与此无关。他一生平平淡淡,内心深处却充满恐惧。世界与他的关系,完全不同于世界与我们的关系。这使他像个不谙世事的诗人,在人们眼里觉得荒诞的事物,对他来说却是真实的。

    迄今为止,世界上已有无数作家、学者对卡夫卡进行了研究。但在他生活过的捷克布拉格,其作品却在捷共执政后长期成为禁书,人们只能在私下偷偷阅读他的作品。2003年,距离卡夫卡逝世80年,捷克为卡夫卡建立了纪念碑,纪念碑竖立在一个小公园,周围是犹太教堂和圣灵教堂,布拉格市长对参加揭幕典礼的人群说:“今天我们终于还了债,这个债是欠历史的,也是欠卡夫卡的。”

    对全世界读者来说,卡夫卡的作品可以有各种解读。但对布拉格人来说,他的作品就是捷克社会的写照。布拉格是一个不断被强权征服的中欧城市,在屈从中形成了它的悖谬精神。捷克、德国和犹太三种文化的交融激发了创造力,产生了荒诞的卡夫卡和幽默的哈谢克。生活在现代极权制度下的捷克作家们对卡夫卡的解读,自然更具有深切独到的会心。

    捷克作家昆德拉在《某处背后》一文中,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位工程师出国参加学术讨论会,回来后,他看到官方报纸称他在西方发表了诬蔑国家的声明,他去各个部门澄清,所有人都告诉他,肯定是搞错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接下来,他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电话遭到窃听。最后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有罪,离开了自己的国家。

    昆德拉将这个工程师的遭遇看成是一个“卡夫卡现象”。面对一个无穷无尽的迷宫,永远找不到判决自己有罪的人,甚至连判决书也找不到。那个工程师最终相信了自己的罪行,昆德拉由此得出结论:“拉斯科尔尼科夫承受不了他的罪恶的重压,为了获得安宁,他自愿同意接受惩罚,这就是众所周知的罪行寻求惩罚。在卡夫卡那里,逻辑正相反,受惩罚者不知道惩罚的原因。惩罚的荒谬性难以忍受,受惩罚者为了获得安宁,需要给自己的惩罚找一个正当理由:惩罚寻求罪行。”

    可以说,极权社会的特征就是惩罚寻求罪行。五十年代,一位捷克诗人被关进监狱,他在狱中写诗宣称自己永远忠于信仰,布拉格人将它称作《约瑟夫·K的感恩》。在不断的政治清洗中,有许多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判刑,他们都是照着约瑟夫·K的样子,“检查自己过去的一生,直到每一个细节”。昆德拉写道,在西方,卡夫卡现象会被看作是作者想像的主观世界,而在捷克,卡夫卡现象则成了生活的组成部分。

    昆德拉厌恶任何激情,他认为充满激情的灵魂总是喜欢宣扬私生活的透明。而卡夫卡现象表明,人们不是需要克服孤独的命运,而是需要忍受被强奸被监视的孤独。昆德拉从社会学角度解读卡夫卡,注意到卡夫卡故事的场所都是发生在办公室。这里是现代权力社会的象征,是服从和抽象的世界。在那里,就连律师也不是为被告服务,而是为法庭服务。

    昆德拉在14岁时第一次读到卡夫卡,他认为卡夫卡不是在写预言,而是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事实。另一位捷克作家克里玛则是在成人后偶尔读到卡夫卡的《在流放地》,感觉就是对自己生活的一个启示。在《刀剑在逼近》一文中,他从人生的角度解读卡夫卡,认为《城堡》中的土地测量员体验的是基本的人类处境,他是在为了摆脱孤独,为了证明自己能够进入社会而战斗。
    当人们普遍陷入历史和革命的狂热时,卡夫卡却在担心人类会彻底失去个人自由。这就是土地测量员不懈战斗的目的:“他想冲出自己孤独隔绝的监狱,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战胜阻碍他进入城堡的障碍。”但由于人类失去了更高的意义,卡夫卡意识到:“人,在努力争取自由和秩序的过程中,被剥夺了所有的手段和所有的武器,除了由他内心提供的希望外就再没有任何希望”。这个内心的希望就是生活在真实中,以便让一丝绝对之光照进生活。
 
    两位捷克作家都看到了卡夫卡对人类命运的描写,看到了其中个人性的彻底丧失,但其视角却有所不同。布拉格之春后,昆德拉移居国外,他不赞成哈维尔等人的公开反抗,视这种反抗的激情为“刻奇”(又译媚俗),因而强调卡夫卡现象的荒诞一面;克里玛则是在布拉格之春后毅然回国,在二十年的政治高压下坚持抗争,成为萨米亚特写作的重要作家,因而更强调卡夫卡现象的反抗一面。

    他们的理解都是深刻独到的。克里玛将卡夫卡的人物视作为人类提供了火光,即使陷在卑污的泥坑里,仍在进行一场捍卫尊严的不屈的斗争,更接近卡夫卡对人类最富精神性事物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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