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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需要怎样的教授

2013-01-20 15:56

摘要:国家旅游地理1月20日 同等成色的剧情,我这是第二次听说了:某大学中文系一位副教授连续四年评不上教授职称,出局的原因竟是他的文学创作不算成果。他对于自身的遭遇,既有不平之意,又有不忿之气。他正在考虑挪窝,看看换个庙檐,能否不再遭受此类憋屈。他

    国家旅游地理1月20日同等成色的“剧情”,我这是第二次听说了:某大学中文系一位副教授连续四年评不上教授职称,出局的原因竟是他的文学创作不算成果。他对于自身的遭遇,既有不平之意,又有不忿之气。他正在考虑挪窝,看看换个庙檐,能否不再遭受此类憋屈。他说:“在系里,我的课是最受欢迎的,几部在国内广获好评的小说和散文集却抵不上某某和某某某自费出版的理论‘砖著’,这太不公平了。我不能改变这种不公平,也不想屈服于这种不公平,只好另寻出路。”他的处境和心境绝对值得同情。
 
    当年,沈从文在西南联大专教语体文写作,起初是副教授,后来校方聘他为教授时,也曾引起著名学者、西南联大教授刘文典的强烈不满,他当众吼吼有声:“陈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该拿四百块钱,我该拿四十块钱,朱自清该拿四块钱。可我不给沈从文四毛钱!他要是教授,那我是什么?”在大学中文系,学问家看不起作家,由来已久,刘文典贬低和歧视沈从文,乃是成见(“搞研究是拇指,搞创作是小指”)所致。沈从文的小说、散文影响面很宽广,读者遍布全国,但在刘文典眼中,这样的成绩不值一哂,远远抵不上他那部学术专著《庄子补正》。针对刘文典的酷评,沈从文有何辩驳?相关的文字资料显示,沈从文在西南联大的地位相对弱势,他私底下咕哝过两句,在公开场合,则唾面自干,以息非议。
 名校中文系学问家扎堆,纯粹的作家难以立足。闻一多原本是著名诗人,在美国留学时学的是美术,但他为了打破大学同行对诗人的成见,硬是在清华园枯守书斋,钻进故纸堆,致力于古代典籍《周易》《诗经》《庄子》《楚辞》的研究,将其成果汇为《古典新义》。西南联大文学院刚迁到云南蒙自时,他还得了个“何妨一下楼主人”的诨名,可见他用功之深。闻一多钻研唐诗,颇有创获,至于雕刻篆章,那倒是抗战期间苦日子逼出来的一门手艺。
 
    学问好的教授固然受到学生的尊重,以创作知名的教授更受到学生的欢迎。我读北大时,佘树森先生还健在,他既是研究现当代文学的学者,也是散文家,听他讲课,学生倍感亲切。笔者曾当面向他请教过散文创作,受益匪浅,比起某些研究者的隔靴搔痒,他的启发直接到位。此外,还有谢冕先生,他既是朦胧诗派的大护法,又是一位激情洋溢的诗人,他讲新诗学,“毛毛雨”不断,平素喜欢在前排就座的女生都主动后撤,但整个教室坐得满满当当。谢冕先生的口才并非一流,但他的见解新颖独到,讲课时手舞足蹈,时时提醒我们,这才是诗人啊!他讲的新诗学不可能是无根之谈。倘若换一位只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老学究来讲新诗,就算他的课备得锦上添花,也不会引起众多弟子的仰颈共鸣。
 眼下,大学自高门槛,非硕士不能进人,非博士不能进人,大学中文系的教师能够从事文学创作的少之又少,就算有,也要将他们死死地卡在瓶颈处,长期做副教授。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某些中文系教授践踏学术操守,论文东抄西摭,南剽北窃,以致频频爆出学术丑闻,出窑的“砖著”更是无人问津。
 
   有人说,体制之痛无人能医,无药可治,作家被圈养在作协、文联、文化馆之类的地方,与大学不搭界,能以客座教授的身份去大学开几次文学讲座就算不错的待遇了,要想进大学当硕导和博导,其门径窄狭如缝,远不如某些官员的优势明显。大学变成了权贵的跑马场,某些博导乐得大收特收官员弟子,他们可以借此获得诸多便利和好处,某些研究生也以与某某官员同窗为荣为幸,将来跻身政坛,能够多几个引路人,其间的功利色彩殆非语言文字可以形容。大学官场化的丑陋现象日益严重,这是以往N个世纪都不曾有过的腐败新形式。
 
   校方不妨去垂询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他们想要怎样的教授给他们讲课,学问好的当然受欢迎,作品好的可能更受欢迎。中文系不是培养作家的地方,这个常识不必挂在嘴巴上,谁都能够理解,但中文系的文学课程,尤其是写作课程,请一些名作家来主讲,效果只会更好,不会更差。中国现代作家十之七八都在大学担任过教职,鲁迅、周作人、胡适、林语堂、梁实秋、闻一多、朱自清……个个桃李满天下。那个时代大学生的文学素养较之当今时代大学生的文学素养孰高孰低?答案还用张榜公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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